陆毛的猫窝

老实憨厚的lo主从不捅刀

【ABO】【特工AU】Disorder · 1

  安静忙碌的午后,高跟鞋击打大理石地面的嗒嗒声清晰地响彻整层大厦。听起来铁质的鞋跟简直能在路上凿出一串小坑。

  所有听到这声音的人心里都会不约而同地有个判断:这双鞋的主人在故意以此泄愤。

  她的确在以此泄愤。

  声音在门前停下。门外的指纹锁发出哔的一声,显示与这指纹对应的职员名叫邹诌。

  “欢迎回来……不介意我检查一下吧?”门后的安检员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本来公事公办的语气在触及邹诌阴沉的脸色时拐了个弯,显得有些战战兢兢。

  邹诌将背包甩到安检台上。安检员简单查看一遍,确定没有金属后示意她可以离开。

  “我带了点东西回来,能不能让我留个言?”邹诌没走,只冷笑着抱臂瞪着安检台上的包,几乎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语气却格外温柔。

  “什么?”安检员咽了口口水,声音含糊地问。

  “刘宏,我给你带了个新脑子!”邹诌猛地弯腰凑向安检员的电脑摄像头前吼出这句话,抄起背包,依旧狠狠踩着高跟鞋上了电梯。

  戴着耳机缩在屏幕后,脸色苍白的青年猛地向外一窜,耳机线带着电脑腾起半寸又砸回桌面。

  “亲爱的公伟,她吼我。”刘宏摘下耳机一推桌子,让椅子带着自己溜去隔壁。

  “何谁?”朱儁从一堆资料中抬起头。他不算高,这几天猛然增多的文件更衬得他身材娇小。

  “邹诌。”刘宏双臂搁在朱儁桌面,下巴抵着一叠文件:“她居然骂我!我哪处理错了?”

  “偌轻飘飘格一句说话,则伊忙煞哉。”朱儁替邹诌解释道,转头对着自己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待办事项,又添一句:“伢忙煞哉。”

  “哪里不是这样啊。”刘宏脸靠着厚实的纸面,还是有些委屈。

  朱儁没接话,怅然地望着屏幕中的通缉令。

  姓名:左慈、严白虎。罪名:窃取国家机密。结束。

  并非他偷懒才写这么简洁,而是资料真的只够写这么简洁。

  左慈的一切是个迷。她早在十几年前就声名鹊起,人们称她为佣兵女王。而她的另一个外号更让人一目了然——千面魔女。她在上一秒也许是众人目光中心闪耀的明星,下一秒也许就变成街角醉醺醺令人避之不及的流浪汉。左慈是难以捉摸的:面容、身份、姓名、年龄、乃至性别。

  库中不是没有左慈的资料,而是无法确定哪一张脸才是真的她。在长期的伪装下,真实成了一种伪装。甚至有人怀疑,最出名的‘左慈’也又是她一个虚假的身份。

  朱儁抿着嘴扫视了遍少得可怜的资料,点了发布。

  “偌知勿知……”

  “你他妈知不知道抓这婊子要多费劲?”

  电梯刚打开一条缝,一句吼声就从中炸开。

  邹诌几步从电梯跨到刘宏面前,抓着他领子把他从椅子上拎来:“你最好有个解释。”

  “我错了。”刘宏当机立断举手投降:“亲爱的听我说听我说,蓬莱那边的老头子来找了暗示我左慈曾经混进蓬莱现在手里有一堆他们不可告人的秘密所以……”

  刘宏左手比成枪,指着太阳穴一晃:“他们想接手后灭口。”

  “什么灭口,就是要抢功!”邹诌忍着把领导扔出去的冲动,还算轻柔地把刘宏放回椅子上。

  “没错,他们不怀好意,是我被蒙蔽了没看出来。”刘宏赶紧顺着她说:“这次累不累啊?要不要先去技术部歇一会?一路回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吧,衣服上沾了这么浓火药味都没换呢,别累着啊。”

  邹诌脸上闪过一丝茫然。

  “火药……”刘宏小心翼翼地重复到一半,突然脸色一变:“亲爱的,你信息素溶液放了多少?”

  全力工作的空调机发出连绵不绝的噪音环绕在人耳边,却不及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万分之一惹人烦躁。

  平常虽然基本没人用抑制剂,但大家都会自己收敛。在狭小空间内突然爆发的信息素,仿佛一只耀武扬威的雄狮闯入河边默认公共领域,并将其圈为自己的领地。这样明目张胆的冒犯自然激怒了周围的人,使他们不自觉地释放更多信息素以抗衡。

  那位中年男子进来时,显然也能感觉到。

  但他却没任何表示,仿佛这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般,步履悠闲地按自己的路线走着。他穿着一件米色双排扣长风衣,没系腰带,只靠流线型的剪裁勾勒出一把细腰;黑衬衣的高领紧紧包裹在纤长的脖颈上,从风衣领口露出;风衣下摆刚过膝盖,正接上一双黑色中跟长筒皮靴。他戴着白色手套,右手拿着一份报纸,小指的细戒在手套上闪着银光。如墨色瀑布一般的长发垂在背后、披散在白皙如玉的脸颊旁。

  至于他的长相——假如“古典美人”这一词有可参考的具体标准,那么他一定是这标准的化身。

  “请问,”他对安检员示意了下周围:“这是怎么回事?”

  正面接受信息素冲击的安检员现在还有些恍惚:“皇甫先生?好像是局长惹了邹诌。”

  “我代她向你道歉。”皇甫嵩柔声说着,手指搭在安检员手背上。有一丝清淡的木质香飘散开,驱散了周围让人压力极大的信息素。安检员正想仔细闻,那点香气似乎极速消散了,只留下幻梦般的记忆。

  不过足够让人明白,为什么这位年纪不小的omega至今仍未在蜜罐任务中失过手。

  邹诌站在洗手池前,低着头用热水冲洗左臂。棕色的粉底液被一点点冲掉,逐渐露出从手腕内侧蔓延到肘部的一道伤疤。这伤疤跟了她近十年,可以算是她的象征。在任务中自然要掩饰下,防止被目标识破身份。长期的遮盖让她伤疤附近的皮肤都要白一个度。

  “介意让我处理下吗?”温润如一池春水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邹诌不用看就知道是谁。

  “行。”邹诌仍低头清洗着手臂上的妆。后颈处的皮肉有些刺痛,那是皇甫嵩用他的omega信息素中和了人造腺体中存储的alpha信息素溶液。

  “开关好像坏了。”皇甫嵩走到邹诌右边,认真地盯着她的动作,低声说。

  即使服用了抑制剂,在异性信息素浓度极高时仍会诱导发情期。一些怕麻烦的,或工作容错率低的人会选择切除腺体。这不会影响他们接受别人的信息素,又可以不再受发情期困扰。同时为了不影响信息素交流,大多数人会再安装人造腺体。

  人造腺体里可以加入各种味道或性别的信息素溶液——一般会选择率先提取好自己的。溶液被体温蒸发从腺体开口处散出,与正常人无异。但人造腺体还另有个电子开关,用于调节开口大小,防止外界温度造成干扰。

  “嗯。”邹诌从鼻子里发出个音节算是回复,不知具体意思。

  “需要我帮你修好吗?”

  “不了。”邹诌关上水龙头,抬头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我待会要去技术部问下进展。”

  镜子里,皇甫嵩抬手似要触碰邹诌颈后的伤口,却在最后一刻转为搭在她的肩上。

  “怎么?”

  “没什么。”皇甫嵩微微垂眸:“我想,这不算什么坏事。”

  “我也觉得。”邹诌转身让皇甫嵩的手落下:“但总要照顾下别人吧。今天,如果不是在这,我恐怕早被谁告上法庭了。”

  腺体切除是个简单的小手术,可总有意外。比如损失信息素接收能力,比如邹诌。

  邹诌先一步出去,没在办公室中停留,直接下楼去了技术部。

  皇甫嵩出来时刘宏正蔫在自己办公桌后。

  “您没做错。”皇甫嵩走到刘宏桌子对面,直视着他的眼睛,面上带着温柔的微笑:“不过能改进。您以后遇到这种事,也许可以先说要请教老师——不必真的请教,拖延时间罢了。”

  刘宏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扯出一个笑:“知道了。”

  上一任局长在任时,查出局内有间谍,而且是某位很有希望继任的特工。在几乎没人可信任的情况下,局长不得已选了这位所有方面都没问题、所有方面都不足以胜任的年轻人。一时间的权衡之计因老局长在清除间谍行动中去世而成为定局。

  “此次任务的总结,我将在今晚前做好交给您。”皇甫嵩一看就知道刘宏没在听,叹了口气转移话题。

  “好。”刘宏答应着,仍是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皇甫嵩回到自己位置,旁边的朱儁似乎因他回来太快有些诧异,工作着还抽空偷瞄几眼。

  “毕竟我不是傅南容。”皇甫嵩只这么对他解释道。

  爆炸发生在差一刻六点。袭击者用的不是传统炸弹。

  当甜腻的omega信息素随着爆炸和玻璃碎裂声传开时,刘宏竟然有点庆幸刚才邹诌误释放的信息素。因为那事故,大多数工作人员额外服用了抑制剂。

  在这种浓度下,作为beta的刘宏也被刺激得发晕。

  更重要的是,袭击者究竟怎么选中这地点?是随机的,还是情报已经被泄露?

  恍惚间刘宏记得自己抓住下属肩膀撑着身体。

  “这件事只能交给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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